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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59
阿德眼看着他语无伦次，眼看着他面红耳赤，眼看着他焦头烂额，眼看着他东张西望，试图自救和被救，都失败了。
此刻面色红涨，手脚不安，囧的都快找地缝钻进去了。
“林爱卿说的有理。”
那国主也不是个喜欢人尴尬的，眼看着他的囧态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，晕头转向，找不到方向，心中已经对林临粼学识如何，有了点了解。
“谢国主。”
林临粼知道自己被“刑满释放”了，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天知道，他心里有多么忐忑难安，虽然国主倒是没有计较，但两人相比必然有高下，刚才三个人轮流发言，前两位，吴风然和钱致都胸有成竹的模样，就只是他，结结巴巴，语无伦次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太丢脸了。
“既然大家都累了，就便歇息去吧。晚上还有宴会，可要准备好开怀畅饮，不醉不休，方能应了今日这良辰美景，方能挥洒今日这值得若狂欣喜之成就啊。”
三位拜谢。
“老文，将林临粼带下去到殿中歇息会。”
“国主，就，就带草民么？……那，那，和草民一同的两位呢？他们留下来做什么？”
“林临粼，你且先去。”
国主没有解释，但任何人都能从国主的脸上看到不悦。
林临粼算是心直口快，可国主不是他的朋友，更不是他的仆人，他这番问话，完全是僭越。
一番威仪的话，让林临粼终于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对。
“林大人，这边请吧。”文太监给他引路。
再不走，国主若是生气了，就真的会治罪于他了。
好在，林临粼反应过来自己此举并不合适，一跪一拜，一气呵成之后就退下了。
“林大人，万万不可乱语啊。”临走的时候，文太监对他谨慎道。
“多谢提点，是我越矩了。”他承认了错误：
“只是，国主他，究竟留他们两个人做什么呢？”轻声问道。
但说完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开玩笑，文太监就算是再好心，他也是国主的人啊。换言之，万万不能给百分之一百的信任。
“哎呦，老奴的林大人啊，圣意哪里是我们能够出揣测的，只是以后啊，莫要在国主面前以那般口吻说话了。”
“多谢公公提点！”他感谢道。
他其实还是觉得，自己方才的表现不好，在论治国之策的时候，咳咳咳……他确确实实，毫无疑问，是落于下风了。
只是，他本来就是一个武将，不走文路，就是因为不擅长啊。
又要我能文，又要我能武，我要是能文武双全也就好了！
偏偏我不能！
想着想着，他又有点懊恼。
“只是，不知道国主和他们在说什么，好想听一听啊……”
他嘟哝一声，回头看大殿，大殿门扉紧闭，看来，他就算是耳力好，也基本听不见什么了。
怪可惜的。
“文公公，拜托了，带我去大殿歇息会吧。”
既然不能留下来，在这里一直糟心下去，也不是个事啊。
眼不见为净，他还是直接走人比较好。
“这边请吧，林大人。”
………
阿德摸不清国主的想法，三人留两人，一个是他儿子，一个是自己这个外人。
“你们做的很好。”
就在阿德和吴风然都惴惴不安的时候，忽然国主笑道。
“招武会，这一次，本王都去看了，凑巧，你们的表现本王也都看在眼中。本王就在第一排观众之中，隐匿着。”
阿德心中一震，曾经想过他会微服私访，但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。
此刻这国主的目光落在了吴风然身上，好吧，大概还是为了儿子。
虽然一个儿子从文，一个让他从武，未必都遂了孩子们的心愿，但都是亲身骨肉，多少还是心疼的。
若是在乎，当爸爸的偷偷去看看孩子比赛，也无可厚非。
“文韬武略皆有，你们着实胜任这一次的比赛。”
阿德沉默了。
忽然之间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国主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，笑道：
“钱爱卿，可是有什么疑问？说出来，也许本王能为你解惑。”
一秒钟的犹豫，阿德还是道：
“国主，臣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讲。”
“这武将难道不是仅仅看武艺如何？如果不是，那为何要分出来文和武两个分支出来？”
直接能文能武，全面发展不就好了。
“儿臣也有此疑问。”吴风然也道。
这个问题，他这么多年，都未曾找到答案。
“好问题。”国主笑了：“看来，你们也都是爱思考的。”
“只是，这文武分家，是多年传下来的传统了。这样好分工，适合从文的，就去从文，适合从武的，就去从武。”
“那为何又要在这武将之中选出来文韬也不差的？”阿德道。
“这个么……”国主微微一思考，就道：
“自然要懂得些许文才好，否则若是太过偏执，不从命令，抑或是不懂变动，只是一喊打喊杀的莽汉。
岂非是为我们若水国招惹了麻烦来？”
阿德心中暗笑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还不是吴文武不分家的意思么？
“父王，既然只是为了武将，那再加文试，岂非有些不合适？”
“风然，你或许觉得意外，但往年，这招武会的最后一道考核，就是考察有无文赋。”国主坦言。
“纵然我们若水国将文与武分开，而如若有更好的选择，在候选人之中，同样的武略，文赋更好，这就理所应当被选择。”
吴风然没有说话，没想到，他这么多年的文赋，今天居然是在武试上派上用场了。
有点讽刺。
“最重要的一点是，往年武将稀缺，自然可以不管文墨如何，一同被送进去，但今年，实际上能成为有兵权的将领的，不过两人而已。”
“两人？”阿德喃喃。
屋子里的武将，就他们二人罢了。
“没错，就是你们两。”国主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，只是道：
“当然是有要求的，这一年要通过本王给予的考核，不能犯大错。”
“那林临粼呢？”
“不会留在王都，我会将他给他将军职位，让他去北方镇压流寇。”
……
两人无言。
原来，国主是这个心思。
只是，林临粼恐怕不想去北方平流寇。
他可希望平步青云，轻松保住铁饭碗了。愿意在玉阳城，绝不往北走。
只是，君命难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