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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57
“钱某人对进宫之路，早就充满期盼，今日能够得偿所愿，欣喜不已，如果可以，即刻出发，再好不过。”
一朝从平民百姓，一跃成为了若水国的将领。
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，从这场招武会之中胜出，名字即将传遍若水国的大街小巷，理应兴奋不已，春风得意。
阿德现在表现就是如此。
“国主也久候多时了，听闻本次比赛的事迹，他对您，也特别感兴趣。”
阿德没问为什么国主会知道自己这件事，堂堂一国之主，要是没点眼线，怎么可能呢。
自己比赛状况，全被汇报，甚至国主乔装打扮，微服私访去看比赛，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“草民乡野之人，未曾入过皇宫，忐忑不已。”
“都说这一回生二回熟，多入几次，就记住了。这边请吧，钱大人。”
阿德上车了，陆陆续续他听到了其他几个人上车的声音。
林临粼大概没有睡醒，刚上车就打了个哈欠，而吴风然，此刻……
大概在摩挲着自己的胸口吧，因为阿德听到了他唉声叹气的声音，还有碎碎念要向吴楚新示威云云。
一路上，倒是相安无事，太平得很。
颠簸颠簸着，就入了宫门口，而到现在，阿德还在期盼着能够看见那个人。
“大师兄啊，你不会真的放我鸽子了吧……”
阿德知道这大师兄很神秘，大概也怀揣着不少秘密，其实他能够理解，毕竟谁人身上没有秘密呢，就是他自己，身上也有不少秘密。
但两个人只要没有太大问题，不会伤害到对方的安危和利益，就没有什么大问题。
他对这个大师兄还挺有好感的，两个人相处起来也恨舒服。
“师傅，现在到了哪里了？”阿德忽然问道。
“钱大人，刚刚过了玄天门。”大概是以为阿德太着急，已经迫不及待了，他又连忙补上了一句：
“大人放心，过了这玄天门啊，一柱香多一点的时间，您就能剑到国主大人了。”
阿德点点头，非常配合道：
“多谢，着实激动不已，心如同小鹿似的乱撞，都快要跳出心口来了!”
他这么夸张的描述，倒是将车夫逗乐了：
“老夫这来来往往送过不少人，也知道每位大人初入王宫的时候，是多么激动，坐立难安，这一入宫门啊，就繁花似锦，好日子就来了。”
他驾着马车，让速度快些了：
“不过，像钱大人这般坦率描述自己心情的，老夫倒是头一回见。”
其实，隔着一面门口的锦布，阿德的声音和语调，不过是假装出来的那么激动罢了。
实际上，他面色平缓毫无波澜。
如果非要说的话，此刻等人等不到，还有些惆怅。
“既然大人如此着急，老夫便快些也无妨。”
一声驾，马儿果然跑得更快了。
“多谢师傅了！”阿德抱拳道，即便外面的人看不见。
“哎，无妨无妨，老夫就喜欢你们这些小年轻，在这里几十年了，每一代的俊杰，老夫都敬佩。”
原来是个爱才的，阿德失笑。
“钱大人倒是个平易近人的，我这么多年，其实看到的不少人啊，一朝跃龙门，就趾高气扬了。”他慨然道。
“我本一普通人，不过侥幸进入了这玄天门，断然没有看不起别的意思。”阿德道。
而且，其实在他前世看来，以及这一世看来，大多有本事的人，其实并不高调，而且虽有傲气，却并不表现在高人一等的表面态度上来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听了阿德的话，车夫似乎很高兴，爽朗一笑：
“钱大人当真谦虚了，其实老夫听说了您，在擂台之上，那是风起云涌，大杀四方，一人对峙九人，轻轻松松，不到半炷香工夫，成功突破众人的围剿，甚至几招制敌，九人统统扔出擂台之下，无人能敌……
和刘三穗三言两语之后，边杀得他锐气大减，隔日竟然退缩不战，放弃比赛！
临阵脱逃到今日，都未曾见其嚣张的身影，当真令人叹为观止！”
阿德一听，脑袋上就自动多了三条黑线。
“这话……师傅谬赞了……”
他比较委婉，这有点夸张了，其实前面的还好，主要是后面的。
阿德简直觉得离谱。
从前他看小说的时候，看到主角一个眼神就将反派震慑到再也不敢跟他对峙，那时候就觉得十分离谱。
但现在，他好像觉得，自己好像也被描述成了这样的人——
什么叫做，三两句话就让刘三穗退出比赛了？！这好离谱啊，偏偏这世界还真就更离谱，只要你肯说，就永远都有人信你。
“哎呀哎呀，老夫就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搭话，有些小伙子啊，啧啧，不是说他不好，就是这么多年了，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，就要木讷得像个石头，要么叽叽喳喳一刻都停不下来……
多半也不愿与老夫这样的人搭话……”
他这是在吐槽，阿德判断。
哎，可以理解啊，有人的地方，就有是是非非。
大的也好，小的也好，从来都不少。大的圈子是大社会，小的圈子是小社会。
“师傅，您一直都是在王宫之中工作的？”阿德抓住了重点。
“嗯，是啊，这一晃，仔细算来，老夫今年刚好四十五，算起来老夫年轻的时候，大概二十一岁，就得了这个差事，一做就是整整二十四年了啊！”
时光如流水，一晃而过，回望人的双眼和心中，都是无限感慨。
“师傅您一直在这王宫之中，做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通往王宫的引路人？”
听了阿德的话，老师傅又是一乐呵。
这么多年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眉开眼笑过。
无论是谁，自己能贬低自己的工作，但也绝不会希望旁人贬低自己的工作。
这是基本的礼仪。
而来来往往，这么多人，每个不比这一车夫地位高显，只是，能这般平和与他讲话的，凤毛麟角罢了。讲分寸，懂眼色的人，无论到哪里，都招人喜欢。
“小兄弟倒是个喜人的……平日里接送小兄弟这样的能者往宫内倒是不多，多半时间，老夫都在宫内送人。
虽然年纪大了，但御马之术和对王宫熟悉，当年同一批入宫的马夫，现今唯独我一人仍旧被留了下来！”
太好了！
阿德听见这话，心中惊叹天助我也！
这老先生，是上天派来帮他的使者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