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.白衣少女

坑爹白菜酱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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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条不宽的溪水,蜿蜒流去,溪旁尽是巨松,四周生满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草花卉,微风吹来,轻轻摇曳,不时飘过阵阵幽香。溪旁,竟赫然俯卧着一个身材修长,但却浑身血迹的白衣少年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血,大概因时间过久,已凝结成一块块暗紫色的硬浆,这人看来仿佛有着一身武功,但却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,使人疑惑他到底是已死去,还是在昏迷中?

    忽然,自那茂密的松林中,姗姗走出一个全身雪白宫装,豆蔻年华的艳丽佳人,她一头长而浓密的秀发,自然的披在双肩,以一条白色丝帕松松挽着,那两道如新月似的柳眉下,有着一对深邃而又忧郁的眸子,这娇艳如花的少女,周身都散发着一种飘逸如出水白莲似的韵意,是如此的纯洁与尊贵,一见她会令人不自觉的有着自渐形秽的感觉,仿佛那月里嫦娥,高不可攀!

    这少女手中持着一个细致精巧的花篮,她正快步走向这白衣少年倒卧之处,忽而,她好似受惊了一般,那对如水似的大眼睛,惊愕而奇异的注视着眼前这白衣人。她内在的胆识,却与她这纤纤弱质的身躯毫不相称,只见这少女微一晃神,竟美妙而婀娜的飘到这白衣少年身侧,她目光凝注,仔细注视了这白衣人一刻,如玉似的脸庞上,流露出一股怜惜而又惊异的神色。

    她轻轻走向前来,毫不厌避血污的将这僵卧地下的白衣人,温柔的翻转过来,刹时,这少女竟呆住了,出现她眼前的,竟是一张如此俊秀而飘逸的面孔,虽然此刻他双目紧闭,面色苍白,但仍掩不住那飘然出尘的俊俏姿容。她怔了一会儿,目光一闪,蓦然见到这白衣少年胁下及左臂,那血迹斑斑,皮肉翻卷的可怕伤口,这少女微一思忖,便将这白衣少年拦腰抱了起来,向他深深地瞥了一眼,才面泛微红的轻掠而去,谁也不会相信,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如仙少女,怀中抱着一个人,竟仍能毫不吃力的如风奔驰。

    转瞬见,一条翩翩白色丽影,已消失于苍松密林之中。

    晨曦初露,鸟语花香,一间小巧淡雅的绣房中,白色的纱幕,衬着一片白色的帘帏,房中一片纯白,却是白得如此高压,如此安静。

    罗帐中,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,此刻,他已悠悠醒转,混沌的脑海中,一片空白,就似那白色的房屋一样,慢慢的他思想逐渐恢复,他想到在那场凄厉的血战中,自己身负重伤,踉跄奔至一条小溪旁,便不支倒地,但,如今又为何睡在这,这恍如妇女闺阁的房中?他不禁迷惑了,这是在梦中吗?他用力摇摇头,却牵动了那沉重的创伤,觉得全身悚然一阵剧痛,他不由更清醒了几分。

    那些伤口,使他只能转着头,默默的大量这屋中的布置,自隐约的白纱中,他看见壁上挂着几幅高雅的山水画。一只白玉香炉,正袅袅散出檀香,桌上,却搁着一只奇形的古筝。他,这青年侠士,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切感,有着渴望一见的希冀。

    他正在瞑目静息,思潮如涌之际,忽然室外甬道上,传来阵阵环佩丁当,笑声如铃之声,不一刻,便自外面进来两个十六七岁的青衣丫鬟,二人眉目都极清秀,但由那双灵活刁钻的眼镜中,仍可看出稚气未脱。二人一掀纱帘,将手中的一碗燕窝汤,及几件精致的洗漱用具搁在床前的小几上,那右侧的青衣丫鬟,对于凡一声道:“公子万安,我家小姐估量公子此刻必已醒转,是以特遣奴婢等前来伺候。”

    于凡微微欠身,道:“不知你们小姐芳名如何称呼?萍水相逢,竟蒙如此照顾,实在令在下于心难安?”

    他微一沉吟,又问那丫鬟道:“可否请你家小姐,移玉一见,以便在下面谢疗伤之恩!”

    那两个俏丫鬟,互视一笑,其中一个答道:“公子且请略进早餐,稍后片刻,我家小姐即将前来探视。”

    二人也不再多说,服侍于凡梳洗完竣,又端起了那还剩半碗的燕窝汤,向于凡微微一福,变相伴退去。

    于凡独坐无聊,正自闭目调息,默运功力之际,忽觉香风入鼻,他急急张眼一瞧,一个婀娜多姿,美如仙子的白色身影,已掀帘而入。于凡一瞧之下,心中也不由怦地一跳,他想到:这少女真是美极了,美的竟似画里仙子一般!顿时赵斐斐、吴婷婷、夏盈盈等那些俏艳的影子,亦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,他把这些少女,与眼前的白衣女郎相较,无形中她们都黯然失色。固然,这些女孩子都很美,但比起这白衣少女来,却好似少了一点什么。

    那白衣少女看见于凡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自己,那如玉似的面庞尚不禁微微一红。她轻轻的问道:“公子,昨夜睡得尚舒适嘛?”

    于凡见白衣少女向自己讲话,才悚然醒悟,他急忙答道:“尚好。昨夜将在下救至此处,并蒙赐为疗伤之人,想必是芳驾了?”

    那白衣少女微一颔首,略带羞怯的答道:“昨天我道林中采花,在无意中发现你全身血渍的倒卧溪旁,所以……所以我……我就将你扶了回来。”

    于凡听见这白衣少女语似莺啭,那悠柔的声音,渗在如兰似馨的香气中微微传来,真使人有飘然欲起,筋骨俱酥之感。

    白衣少女又道:“这是我和师兄师姐二人的居处,救你回来时,因别处不及打扫,所以就暂时请公子在我房中委屈数天。”

    于凡深深地瞥了那白衣少女一眼,感激地道:“在下以一个江湖草莽,承蒙小姐赐以援手,已是铭感万分,又岂能占据小姐闺阁!在下想即日搬出,另迁他居才是。”

    于凡话尚未讲完,那白衣少女已急急阻道:“公子切勿如此,你如今重创未愈,万万劳动不得!”她一双澄如秋月的明眸,向于凡脸上一扫,含羞的道:“尚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?”

    于凡不由失笑,二人谈得这么久了,竟仍不知道对方姓名,他答道:“在下于凡,斗胆请教小姐芳名?”

    白衣少女低声回道:“我叫陈和和,可是别人都称我‘白雁’。”

    于凡心道:好美的名字,好雅的称号!他微微笑道:“姑娘刚才进屋时,身形之快捷,的确不凡,不知尊师何人?”

    陈和和道:“不敢当,恩师悟静师太。”

    于凡恍然道:“原来姑娘派属华山,华山一脉,素以轻功和剑法饮誉江湖,怪不得姑娘具有如此身手!”他一顿又道:“令师悟静师太,亦为江湖前辈,只是闻说归隐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陈和和一听于凡谈到她师父,那双秋水双眸,竟不由泪珠莹莹,凄然欲泣。

    于凡一见之下,心中顿时了了,他歉意道:“姑娘为何如此难过?莫不是小可提及了姑娘伤心之事?”

    陈和和微微摇头,她抽出一方白绢,拭了一下双目,幽怨的道:“家师在五年前,行脚陕北一带时,因看不惯江北绿帮盟主‘九指老人’公孙无敌,及他手下一干人,凶横无忌,做那伤天害理之事,竟与公孙无敌冲突了起来,但一则那‘九指老人’功力高强,再则他又人多势大,一场激战之下,我那恩师竟遭他击伤内腑。”陈和和言至此处,已微微哽咽,她强忍哀痛,又道:“恩师负伤回山,运功自疗,但却气血阻滞,半身麻痹,如今,一身功力尽失,但她却一再严令我们,不得向那‘九指老人’寻仇。”

    于凡默默听完,不由心中忿然而生不平之气,但他深知此刻最忌发怒,影响创伤,只好勉强按耐心情,暗中却另有打算。

    陈和和又道:“我和师兄师姐都知道师父是怕我们功力不足,贸然前往寻仇,必是飞蛾扑火。”她说至此处,抬头一望于凡,不由惊道:“公子,你眼神中光芒真冷得吓人!”

    于凡闻言,只得强颜欢笑道:“是吗?我倒不觉得!”

    陈和和稍停了一会儿,又道:“可是我们怎能忍耐得住?一个凄风苦雨之夜,我们师兄妹三人一商量,便共同出发寻仇,仅瞒着师父,及尚未艺满出师的两个小师弟。”陈和和见于凡此时正全神贯注倾听,眼神中露出一股柔和而关切的神情。她心中不觉有着甜蜜慰藉的感觉,续道:“哪知我们竟然铩羽而归。那‘九指老人’公孙无敌的功力果然厉害,他让我们师兄妹三人联手,竟也都不过他,后来,又有一个叫‘南霸天’田亮的老头子出来,他的武功也甚为了得,仅次于‘九指老人’半筹,可恨他却以一种什么内家功夫,将我大师兄震伤。”

    于凡一听到“南霸天”田亮的名字,不由嘴角微动,淡然一笑,他实在太熟悉这个名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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